鲜艳的红领巾在胸前，挺拔的身姿昂扬在演讲堂一角。
台上，脸庞仍带有几分稚嫩的同学，正播放着演示稿，剖析着“秦始皇对中国历史的影响”。
观点精彩之处，引发了台下掌声雷动。
学校领导列坐在打分席上，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赏。
这是云南昆明市北清实验小学，最近举办小学生毕业论文答辩会的场景。
学生答辩的内容，包括“保护生态环境的重要性”、“短视频对小学生的影响”、“中国女子服饰变迁探讨”等等。
孩子们在台上都是脱稿表达，看上去落落大方。但对此，不少网友和媒体提出质疑：
“这样超纲的题目，是否强人所难？”
甚至也有的观点认为：
举办这样的结业形式，最终无非是在拼谁家父母更有文化。
毕竟，“学校给家长布置作业”的操作，很多父母都亲身经历过。
而也有此次参与其中的毕业生，在网络上分享了这次体验：
家长提供预算和海报的支持，剩下的功课由自己和组员一起完成，老师帮忙修改和监督。
既然孩子能够真正地参与其中，那这种形式，算不算是揠苗助长呢？
01
小学答辩，是不是揠苗助长？
实际上，云南的这次试点，并非先例。
北京中关村三小，已经采用结业答辩的方案有好几年了。
孩子们需要独立完成论文，参加毕业答辩，格式和流程都按照大学生的形式。
而这些研究成果，最终都会被收录到论文库中。
老师说，可能这些成果未必尽善尽美，大多时候也只是童言童语。但整个过程却让孩子们提升了各方面的能力，也让他们开始学会根据任务要求，自主分配自己的时间。
而更有价值的部分，是在做课题的过程中，孩子们亲自去做实验，验证观点的部分。对于小学生论文而言，结论并不重要，解决问题的过程才是目的所在。
2019年颁布的《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教学质量的意见》中，提到了要注重启发式、互动式、探究式的教学。其中，尤其强调用创新的“项目化学习”，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这类毕业答辩的学习形式，就属于项目化学习。但是，开展这样的活动也应该有一个范围，内卷过度，题目超纲，反而会限制孩子们的探索热情。
像“秦始皇功绩对中国历史的影响”、“中国女子服饰变迁探讨”这类课题，可能真如网友所说，过于成人化了。毕竟在探索的过程中，小学生的能力可能无法覆盖到这样的课题深度。
02
在学术上领跑，那么生活呢？
话说回来，学生的能力发展，不同年龄自然有不同的要求。在小学阶段，催促孩子在学术上高歌猛进，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如果孩子在要求的框架下，集中发力学术，是不是会潜移默化地树立一种“唯分数论”的价值观呢？
美国上世纪90年代，培养出了一批喝着“鸡血”长大的孩子。他们有着完美的履历，优异的学术成绩，在心理和生活能力上却落后于正常水准。
弗罗斯特堡州立大学校长乔纳森·吉布莱特尔曾经公开批评：
“北美校园生活着很多生活的巨婴。”
甚至参议员本·萨瑟也认为：“我们的国家正处于成年危机，太多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成年人是什么样的，或者怎么成为一个成年人。”
他们可能会顺利地成为学术上的巨擘，但这样发展不平衡的结果，未必是家长愿意看到的。
03
不做“变味”的教育
诚然，有意为孩子设计个性化的教育活动是一件好事。但在施行的过程中，还是要讲究知行合一，不要让其成为一种创新噱头和成果包装。
在北京中关村三小施行小学答辩的第四年，同学们的ppt展现明显简陋了很多。张燕青老师坦诚地表示，之前的ppt虽然在观感上更加令人赏心悦目，但是很大程度上需要学生依赖父母完成。
像这样的改进细节，其实就是一种初心回归。
同样地，这类活动，也要减少竞逐的成分。项目化的学习，本身就应该更注重过程的体验。
在群体中，孩子们的竞争心态肯定会有所体现，如果官方的形式上去加重这一部分的色彩，就违背了学习的目的 。
比起名次，孩子们更应该享受过程，而不是一味地追求“赢”的结果。
对此，《中国妇女报》评论：
“培养小学生的能力，展现小学生的才华，不一定要用成人化的论文答辩方式，完全可以找到一种适合小学生特点的方式。最怕的是，这么做只是满足学校的“表现欲”，而让家长、老师累到吐血，还折腾掉小学生的学习兴趣。
深以为然。真正把学生当成是学习的主人，引导他们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方式去探索，才能让他们在合适的年龄获得合适的技能和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