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四批援青干部刘建新与尕玛蒙久江才的姥姥行“碰头礼”。 受访者供图
“‘我是不幸的。’12年前的玉树地震，带走了父亲。多年来，母亲独自照顾着年迈的奶奶，两个姐姐也还在上学，与同龄人相比，我更渴望尽早分担家庭生活压力。”
“‘但我也是幸运的。’在北京援青指挥部和玉树州教育局的关怀和支持下，三年前，我以全州中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北京师范大学大兴附中，踏上异地求学之路。”
谈及自己的不幸和对未来的憧憬，青海省玉树州藏族姑娘德乾尕毛言语中透露出自信与坚定。
今年6月25日，青海高考成绩发榜。玉树州2022年高考本科上线总数为1059人，其中异地办学641人，占到了该州本科上线总数的60.5%。
德乾尕毛的成绩名列青海省普通文科前40名，是玉树州异地办学同科目中历史最好成绩。
地处青藏高原腹地、三江源头的玉树州是青海省第一个、全国第二个成立的少数民族自治州，平均海拔4200米以上。
2010年，中央决定由北京市对口支援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自此拉开了北京对口支援玉树的序幕。12年来，北京先后派出四批干部援建玉树。
图为北京第四批援青干部孙海涛正在开展培训工作。 受访者供图
从“西”到“东”孜孜求学路不“遥远”
2015年，玉树州基础教育资源供给出现不足，在北京对口支援的支持下，玉树州决定每年送出去1000名学生，接受优质的教育资源，形成“异地办班”教育模式。目前在校生中95%以上为农牧民家庭孩子。
玉树州治多县的白玛文毛是异地办学诸多受益者之一，当年以全州第二名的中考成绩进入辽宁翔宇中学，入学后还享受免学费的政策。
“在外上学期间，班主任解芸很照顾我们异地班的学生，今年高考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白玛文毛说。
“我出生于玉树囊谦县，家人目前还生活在牧区。中考结束，我和七十多名学生一起进入北京师范大学大兴附中玉树高中班。”藏族学生求乔说，异地办学项目每个月会给生活费，接触到了很多新知识，自理能力也有所加强。
“玉树州12所异地办学高中承办学校中，有1308名学生参加2022年高考，其中有301名学生是精准扶贫建档立卡贫困户学生，这些学生当中有126名学生达本科线，有效阻断了贫困代际传递。”玉树州教育局异地教学服务中心主任蔡佩清介绍，2022年度，青海省藏文理科前十中玉树异地办学独占五席，连续三年在全省同类科目中保持优势。
“精准”助学帮扶万名学生受益
持续选派17名教育干部人才组团式帮扶玉树发展高中教育；投入资金2200万元，为“一市五县”约5.6万名寄宿制学生提供生活补助，控辍保学实现动态清零……
三年来，北京市累计投入资金3.05亿元，使1.43万名学生实现了“上好学”的美好愿景。
为扩大北京援青教师的工作辐射面，帮扶玉树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第四批援青老师们与玉树州教研室的同事开展了为期三个多月的调研活动。
“先后走遍了全州的市县乡村，走访中小学校四十余所，根据调研数据，提出了对青年教师培养的方案、高三年级学生复习体系等。”北京第四批援青干部、玉树州教育局教研室生物教研员孙海涛说，调研中被长期在高海拔地区任教的老师所触动。
“一名支教教师，月工资仅1000多元，但他却毫无怨言，对学生关爱有加。还有一位老师是我的学妹，名校毕业放弃丰厚待遇，接过父亲的接力棒，毅然决然回到玉树任教。”孙海涛说，他们身上的闪光点才值得称赞和学习。
玉树职校附属上巴塘小学学生在跳舞。 受访者供图
“课上问学生是否掌握了授课内容？他们都会说听懂了。但我们不会只停留在回答中，后期运用各种手段检测学习成果，尽全力让学生去掌握每个知识点。”孙海涛说，会结合实际情况，对各学校的目标生和边缘生去进行科学化管理。
为生活在高海拔“天边”的孩子，搭建高质量教育平台，是北京援青教育团队商议最多的话题。
现如今，北京援青教育团队在杂多县中小学校和幼儿园建立3个远程教育平台，日常教学实现了随时远程授课。在囊谦县，投入600万元资金，为中小学校新聘教师147名，解决了该县29所学校师资总量不足和结构性缺编问题……
抓好职业教育培育技能人才
“专业的不对口导致毕业生就业困难重重。”北京第四批援青干部、教育团队领队、玉树州教育局副局长、玉树州职业技术学校校长刘建新说，调研发现，玉树州职业技术学校在专业设置与建设方面，存在着与内地同类学校高度同质化的突出问题。
北京第四批援青干部刘建新任职玉树州职业技术学校校长。 受访者供图
刘建新随即从抓好学校专业建设入手，提高学生就业竞争力。“建议将现有专业逐步改造为学前教育类、医疗护理类、信息技术类、高原生态保护与旅游服务类和玉树地域文化特色类等5大类专业群的构想，为学校后续发展找准方向、激发活力。”
“学校发展思路理清了，如何改善办学条件成为了压在我心头的一件大事。”2020年4月，刘建新积极奔走，用诚心和热情赢得了华夏银行总行的支持，将年度单笔最大捐助资金250万元捐给玉树州职业技术学校，购置学生饮用开水设备、资助教师干部访学交流、改善升级学校实训条件等。
在北京玉树指挥部领导的关心支持下，刘建新和其他北京援青干部正在谋划以州职校为基础探索创建一所玉树自己的高职院校。
“经过努力，共分13个专项报告、方案，共约21万字的申报材料初稿现已基本完成。”刘建新信心满满。
“三年的援青工作即将结束，但我发现已深深爱上了这片土地。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愿意作一头玉树的牦牛，一头为玉树默默奉献的牦牛。”刘建新在工作总结中许下心愿。
官方数据显示，北京市第四批援青工作开展以来，累计投入援青资金15.09亿元，实施对口支援项目316个，选派援青人才63名。北京青海玉树指挥部被授予“青海省脱贫攻坚先进集体”荣誉称号。
作者胡贵龙 祁绣娟 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