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香港的内地人:我们没抢香港人的饭碗,我们创造就业机会

1961至2016年间,超过200万内地人移居香港。他们能否适应香港生活?面对什么问题?这次和大家回到九十年代!

王小军是首位获得香港律师资格的大陆人,他过去在国内修读法律,也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的高材生,1988年他到英国留学以及在英国大学教授法律,这天他宣誓正式成为香港的执业律师,他的朋友都来祝贺他,更以他为荣,说他是内地选拔出来的精英,“他就是从很少的人里头才能选出来的这样一个人,因为在内地有十几亿人,他一样受到很好的教育,受到内地最好的教育,而且内地的教育水平从某一个角度讲不一定比香港的差,(你觉得王先生跟其他香港人有何不同?)当然不同,(有何不同?)好大不同,他广东话说得那么差。”

王小军的广东话说得不好主要因为他平时工作用英文或国语,他来香港五年,现在专门做中国企业上市的业务,不少大型国家企业的上市法律工作,都由他一手包办。

王小军每早回到办公室,王小军都用录音机记录文件负责中国公司上市,大多用普通话和英语,正好是他最擅长的两种语言,“在香港做(律师)我觉得对我来说比较适合,要用英语的时候就拿英语说,要用中文的时候就拿中文直接和客户做文件往来,所以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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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熟悉中国和英国的法律,王小军觉得在从事有关大陆业务方面,自己较其他同行有更优厚的条件,而香港也是他最理想的工作地方,因为我是在大陆长大的律师,在大陆大概有三十多年,所以对大陆很多事情,比英国人和香港人可能对大陆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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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星期王小军都有三、四天奔走陆港两地,不过他有时间就和香港很多地道音响发烧友一样,会来鸭寮街买二手音响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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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在港工作,王小军都知道必须学好广东话,来鸭寮街这里,除了可以选择音响器材,还是他练习广东话的地方,王小军现在虽然拿内地护照,由于他在外国逗留超过两年,符合香港输入大陆专才的条件,只要他每年加签工作签证,又有香港公司聘请他工作就可留港居住,在香港住久了,王小军觉得自己已经家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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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长大,是北京人,口音也是北京口音,那么现在我要说,我现在逐渐也觉得自己也是香港人的一部分,香港人当然也是中国人的一部分,我觉得自己跟香港人的习惯也很理解,也是觉得自己融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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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律师行业,香港很多跨国公司及金融机构都招揽不少曾在海外留学的大陆专才,尤其是很多外国公司,希望拓展大陆业务,就更需要这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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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先生(音译)是留学美国的大陆专才,专攻经济及金融管理,现在是香港一家投资公司的经理,在他心目中,香港和内地已连成一体,“我觉得我选择香港,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一个香港和大陆分得这么清的这么一种概念,并不是说选择了香港,就不选择大陆,实际上尤其在九七以后,而且随着经济逐渐的发展,随着大陆经济的逐渐发展,以后香港和大陆的分别,尤其在经济上、商业上的分别,可能越来越少了,这个时候是在香港、或者在上海、在北京,这个现在很难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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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严先生(音译)一样,王小军在内地读书的同学,很多都在香港商界发展,做到经理甚至董事级重要职位,其他也有像他一样在外国律师行工作的中国律师,他们觉得自己的角色,是联系香港和内地的桥梁,他们觉得会抢走香港人的饭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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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们内地律师来讲,不会抢香港人的饭碗,应该说我们给香港创造就业机会,因为比如说像我们律师楼开始做内地业务,这样就会雇秘书,这些都需要香港人来做,这些我们没有办法做,反而增加了就业机会,而且我们的工作香港人很难做的,为什么?因为香港人没有在大陆读过书,不了解大陆文化、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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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0岁的王小军热爱机械,一直都爱玩这些模型车,他还说到农村开拖拉机日子最难忘,很多出国留学的大陆专才都像王小军一样,经历过数年下乡劳动生活,王小军觉得在农村十年的日子,对他后来读书、工作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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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们这样一下去做,在农村待十年,又是开拖拉机,又是碾米、磨面、做酱油、做醋、放马、放牛、抓鱼,这些事情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可能得到的,所以从我来说,第一是生活经历,是你知道很多别人可能做律师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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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军反而觉得留学英国是他过去最辛苦的日子,尤其他为了完成英国的学业,不能回北京探望病重的父亲,最后父亲去世,他也没机会见他最后一面,“我觉得最辛苦就是那个时候,正好我父亲病重,当时我母亲叫我回去,说你应该回来看一看,我说是,但我跟我教授讲,我说我父亲病很重,有可能会去世,但他已经昏迷了,但是我教授说‘确实你应该回去,但是我觉得你很可惜,你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所以当时确实那时候真是苦,所以后来我北京也没有回去,我父亲去世也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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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小军每次回北京工作都会顺道探望妈妈,不过妈妈每次见他都催他早日成家立业,王小军选择在香港工作,也希望在港组织家庭,在香港居住了五年,认识很多香港女生,王小军说他也想找位香港女生结婚,“时间待得越长,好像是越喜欢香港的女孩,香港女孩比较家庭化一点,(你可以选内地也可以,香港也可以,外国也可以?)对,我是可以选,但人家不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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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仍然只有少数大陆专才在香港工作,不过随着内地和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发展,他们的人数会越来越多,成为香港社会其中一支精英队伍,“将来肯定比现在要更漂亮,因为经济总会发展,你想十年前不是这样子,五年前也不是这样,所以以后肯定比现在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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