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蛇毒血清的研究历史

抗蛇毒血清的研究历史已有100多年。高效价、高纯度并广泛用于临床的高质量血清也只有数十年的历史。目前,世界上已有20多个国家的30多个机构利用60多种蛇毒生产抗蛇毒血清,制备近百种单价和多价抗蛇毒血清。同年向卫生部报告终止了抗蛇毒血清的研究。抗蛇毒血清的研究成功,为我国在这一领域填补了空白,为蛇伤患者带来了福音。

蛇毒血清的研究历史已有100多年。利用蛇毒作抗原对动物进行免疫研究的先驱者是Sevall,而首先在印度应用于临床的是(]amette制备的抗眼镜蛇毒血清。以后,世界上就有许多科学工作者从事这一研究工作,均因抗原性差、蛇毒毒性强、免疫效价偏低以及纯化技术等问题而未能被广泛应用于临床。高效价、高纯度并广泛用于临床的高质量血清也只有数十年的历史。目前,世界上已有20多个国家的30多个机构利用60多种蛇毒生产抗蛇毒血清,制备近百种单价和多价抗蛇毒血清。

我国早在1923年,首先在台湾省研究抗蛇毒血清。1960年,曾报道广西医学院研制成抗银环蛇毒血清,但未用于临床。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曾在1956年由郑士襄着手研制抗眼镜蛇毒血清,于1964一年制备成浓制抗眼镜蛇毒血清,其效价为每毫升血清可中和眼镜蛇干毒1.08 mg,并于1965年由广西医院用于临床4例(3男1女),由于效价低、血清反应大,疗效不佳而停止临床验证。同年向卫生部报告终止了抗蛇毒血清的研究。

1969年,在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领导的支持下,笔者开展了对抗蛇毒血清的研究工作。首先对分布面广、危害大、发病率高的蝮蛇进行研究。笔者采用破伤风抗毒血清的免疫方法加以改进,并对蛇毒进行减毒处理,然后对健康马匹进行免疫,获得满意的效价。抗体采用酶解方法纯化,制备的抗蝮蛇毒血清每毫升可中和蝮蛇毒6 mg(干毒)。按每条蝮蛇排毒量30嗽计算,5 ml血清作为一个治疗剂量,由于蛇的排毒量不一,以及体内分布不同等因素,最后定为10ml血清作为一个治疗剂量。1971年,由浙江医科大学和浙江省中医研究所承担了临床验证。结果证明,精制抗蝮蛇毒制剂血清反应小,疗效显著,深受患者和医务工作者欢迎。1972年又研制成抗五步蛇毒血清,也由浙江医科大学和浙江省中医研究所承担临床验证。以后数年又相继研制成银环蛇、眼镜蛇、蝰蛇和金环蛇抗蛇毒血清。后几种抗蛇毒血清由广州医学院承担临床验证。除蝰蛇和金环蛇两种抗蛇毒血清由于发病率低未开鉴定会外,其余几种抗蛇毒血清均列入“中国生物制品规程”里,并与卫生部生物制品鉴定所合作,制备成抗蛇毒血清“参考血清标准品”。



这里顺便说明,目前国内生产和应用的抗蛇毒血清无论是研究规划、制造工艺、质检方法和标准,包括生物制品规程中的制检规程细则均由笔者所完成。参考血清的标准品制造是与卫生部生物制品鉴定所的朱学平和孙玉茹合作完成的。但在2003年由中国生物制品总公司编辑的《中国生物制品发展史略》一书中关于“抗蛇毒血清”这一章中叙述说,“1958年上海生物所在郑士襄领导下成功研制抗眼镜蛇毒血清……随后又研制成抗蝮蛇毒血清、抗眼镜王蛇毒血清、抗金环蛇毒血清等”。既然郑士襄在1958年相继研制成多种抗蛇毒血清,又何必在1969年由笔者开展抗蛇毒血清的研究工作呢,显然前后相矛盾!所谓研究成功,必然召开鉴定会及提供鉴定材料、临床总结和论文资料。但我们没有见到过这种资料以及相关论文。而有关这方面的资料均由笔者在1970年以后相继发表,并在1985年,笔者在抗眼镜蛇毒血清方面的研究成果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三等奖(证书号:85一YL-3—015—2)。这些资料充分说明笔者所做的成绩。

抗蛇毒血清的研究成功,为我国在这一领域填补了空白,为蛇伤患者带来了福音。但在推广应用的初期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这是由于我国千百年来一直采用中草药治疗蛇伤,甚至对中草药的宣传达到迷信的程度。例如广州军区总医院有位医师介绍一味草药的由来:有位蛇伤病人中毒十分严重,即将死亡,后服用了一味草药仍不见苏醒,以为已死,便装殓人棺抬到野外,在下葬时,棺内有响声,死人复活,于是此药便定名为“扛棺归”。加上原来大多蛇伤病人是山区贫困百姓,属于弱势群体,所以不大重视蛇伤,认为利用廉价中草药是治疗蛇伤的一办法。由于没有治疗蛇伤的特效药物,利用中草药治疗蛇伤死亡率高,所以医院也不敢接收蛇伤病人,于是一些民间蛇医便一统天下,治死人也无人过问。因此,抗蛇毒血清的问世,不仅民间蛇医反对(不懂医学知识),连某些中医师也对抗蛇毒血清持怀疑态度。1975年,浙江医科大学的谢占泰老师和浙江省中医研究所的江汉才医师赴湘西宣传推广抗蛇毒血清的应用,途经鹰潭车站,有位解放军在晚上睡觉时遭窃,我们的两位医生因睡在其上下铺而成怀疑对象,于是在鹰潭车站遭盘问,还被暗中派的路警跟踪至吉首,并通报当地领导部门,称他们是借推广药品为名的特务,以至连旅馆都住不进,后在商业服务部门的一位转业军人的帮助下才解决住宿问题。在他们做学术报告时,跟踪者也在隔壁教室偷听。在某医院介绍抗蛇毒血清治疗蛇伤时,他们通过医院院长进行干扰,以致当天送进的五步蛇伤患者不给治疗,而把数天前的五步蛇伤重病人给他们治疗。该病人按以往中草药治疗必死无疑,由于我们的医生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给予全力抢救,立即注射两支五步蛇毒血清,并守在病人身边观察病情的变化。按理说病人体内蛇毒已被中和,但病情还在不断恶化,经我们医生分析,认为病人曾用过草药外敷伤口,极可能感染造成败血症,必须建议用大剂量抗生素抢救,得到该院当班医生的认同和支持,经抢救病人转危为安,病人最后痊愈出院。但事后了解到该医生由于配合我们医生应用抗蛇毒血清治疗蛇伤而被下放劳动。由此可见,初次推广应用抗蛇毒血清由于怀疑其疗效所遇到的巨大阻力。因此,承担临床验证的浙江医科大学和浙江省中医研究所、广州医学院等单位功不可没,还有浙江省海宁市人民医院、江苏无锡崇安人民医院、常州东风医院和广西梧州市中医院等单位做了大量的临床工作,并发表论文等宣传介绍,在推广应用中有所创造(如皮试法、局部注射及用量确认等),才使抗蛇毒血清被广泛应用于临床,挽救了大量蛇伤患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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