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维辰
近30年来，工业机器人核心传动部件——RV减速器关键核心技术一直被日企垄断。北京工业大学工科教师张跃明攻克了这个“卡脖子”技术难题，成功实现产业化。据《光明日报》报道，张跃明到了50岁，还因论文没有别人发得多评不上教授，后来得到破格提拔。
报道称，张跃明解决“卡脖子”技术难题跨过了理论验证、中试、资金投入、国际市场竞争四座“大山”。其实还有一座隐形的“大山”——当前高校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的教育评价机制，所以才会出现推动科技成果转化“占用”了写论文时间的情况。
这反映出的尴尬现实是，在“五唯”指挥棒下，科技成果转化成功还不如多发论文。技术成果转化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就算转化成功也有可能评不上职称，性价比不高，风险还很大。
教师在“申报项目—过程管理—成果验收”里打转转，发表论文后研究就此结束。2011年起，我国已经连续十年成为世界发明专利第一申请大国，但国内有效专利实施率为55.4%。相当一部分专利“沉睡”在高校，真正实现产业化的高校专利不足5%。大量有转化价值的科技成果被束之高阁，这无疑是对人才资源和科研资金的极大浪费。
因此，张跃明突破职称评审条件限制成功晋升教授，具有典型意义。这一事件传递了评价机制突出科技成果转化导向的信号，利于激发教师尤其是工科教师转化科技成果的积极性。
但所谓“破格晋升”，就是说事情不具普遍性。有院士反映，高校和科学院不少搞产业化成功的副教授，多次被学院推荐到学校评教授，却因为没有“优青”“杰青”等“帽子”被刷掉。整个学术环境中，“帽子导向”“论文导向”等问题还未解决。
当然，“破格晋升”是在成功前提下，而目前高校专利技术成功转化的比例偏低。以清华大学为例，走到中试阶段的技术最终成功实现产业化的不足5%。高校要发掘、更要主动培育高价值专利技术转化，并包容性对待转化结果。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产业发展基础本身就是一个不断试错、不断改进的过程。评价不宜“唯结果”，也要重过程。
破“五唯”之后，需要“立”什么？要考虑两个问题：教育评价机制如何突出科技成果产业化导向，解决专利转化在评职称中不被承认的尴尬境地；如何兼顾过程和结果，打消人们因为害怕失败就不尝试转化的疑虑。
【作者】 杨悦
叮咚快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