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濒死体验:濒临死亡时的七种体验

见到一束光或一条通道也许是对死亡最普遍的感知,但瑞秋·诺尔发现,越来越多的记录显示,还有其他很多奇特的濒死体验存在。感官敏锐度提升、对时间推移的认知曲解,以及脱离身体之感,都是死亡幸存者口中的常见体验。同时,他们认为,死亡应像其他现象一样被视为科学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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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一束光或一条通道也许是对死亡最普遍的感知,但瑞秋·诺尔(Rachel Nuwe)发现,越来越多的记录显示,还有其他很多奇特的濒死体验存在。

2011年,来自英格兰的A先生57岁,是一名社会工作者。他在工作中累垮了,住进南安普顿综合医院进行治疗。当医务人员忙着把导管插入他的腹股沟时,他的心跳骤停了。由于大脑供养被切断,仪器中显示的大脑信号立刻变为一条直线。

A先生死了。

尽管如此,他却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医务人员拿来一种用来重新起搏心脏的电击仪器——自动体外心脏去颤器(AED)。A先生听到两声机器语音:“开始电击病人。”

在这些指令的间隙,他抬头看到,房间后面的角落里,靠近天花板处,有一个陌生女子在向他致意,于是他离开了病床上的身体,跟随她而去。

后来他回忆道:“我觉得她认识我,感觉可以相信她,她来这一定有某种原因,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接着,我就到了空中,朝下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护士,还有一个光头男人。”

随后,医院记录证实AED机器确实发出了两次语音指令。尽管A先生失去意识之前从未见过房间里的人,但他对于这些人及其行为的描述却相当准确。他叙述了在仅仅三分钟之内所发生的事,但根据生物学知识,这期间他本不应该存在意识。

A先生的故事成为了挑战有关濒死经历既有知识的若干案例之一,亦被收录到一篇发表于《复苏》(Resuscitation)杂志上的论文中。直到现在,研究者仍然认为,当心脏停止跳动,并不再为人脑供血时,所有意识将被迅速切断。此时,理论上人已经死了。

不过,随着我们对死亡的了解越来越多,某些时候,我们也渐渐理解了与上述理论完全相反的情况。这些年来,那些从神秘之处归来的人,纷纷讲述了自己身处其中的体验。医生大多对于类似幻觉的坊间证据不予采纳,而研究者也不太愿意深入研究这种濒死体验,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这被视为科学研究的外围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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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石溪大学医学院(Stony Brook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的复苏项目调查主任兼重症监护医生山姆·帕尼亚(Sam Parnia),与来自英美17家研究机构的同仁们一起,对此进行了研究。

对于临终时人们感受到的或没有感受到的体验假说,他们希望对此进行去魅。他们相信,如果能搜集到有关“临终时刻”的科学数据,完成这个项目并非不可能。

四年来,他们分析了超过2000个心跳骤停的案例——那些心跳停止、被宣布死亡的病人的最后时刻。

在这些病人中,医生将其中的16%从死亡边缘拯救了回来,帕尼亚和他的同事们采访其中的101位患者,也就是大约三分之一的病人。

帕尼亚说:“首先,我们的目标是尝试理解何为死亡的心理或认知体验?其次,病人若声称在死亡时有听觉和视觉意识,那就要分析能否判断他们确有自我意识。”

结果显示,A先生并非对死亡存在记忆的唯一病人。研究中,接近50%的参与者都能回忆起某些片段,但与A先生和另外一位女性不同,这些人对“脱离身体”的表述并无外部证据支持。而其余病患描述的感受似乎与真正发生于死亡这一刻的情形无关。

相反,他们所描述的是梦境式或幻觉式的场景,帕尼亚及其合作研究者将这些场景归纳为七个主要类别。他说:“这些描述大多与所谓的‘濒死’体验无关;而这似乎又说明了,真实的死亡心理体验比人们过去想象的还要宽泛。”

这七种体验包括:
恐惧;
见到动物或植物;
亮光;
暴力与迫害;
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到家人;
回想起心脏骤停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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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心理体验跨度很大,从恐惧感到幸福感皆有。有些人描述称感到害怕,还有人说遭受了迫害。比如,曾有一位病人回忆道:“我必须完成一个葬礼仪式,而这个葬礼就是要把人火化。有四个人同我一起,我们谁躺下了,谁就得死。”

另一位病人则回忆说自己“被拖入了深海中”。还有一位称:“我被告知即将死去。”

然而,其他人体验到的是完全相反的感受。有22%的病人说“感到平和与愉悦”。有的说看到了活物——“眼前满是植物,但没有花”或“看到了狮子与老虎”。还有人感到自己沐浴于“一束亮光”的照耀下,或是与家人重聚。

同时,也有人反映,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我感觉在人们要做某事之前,我就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了。”感官敏锐度提升、对时间推移的认知曲解,以及脱离身体之感,都是死亡幸存者口中的常见体验。

帕西亚称,虽然“人们在死亡时的体验相当清晰”,但每个人如何阐释去这些体验完全取决于个人背景与原有信仰。死里逃生的印度人可能会说自己看到了奎师那(Krishna,印度至尊人格首神),而来自美国中西部的病人或许与他的体验相同,但却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上帝。

帕西亚说:“如果一位来自美国中西部的父亲曾告诉他的孩子,‘当你死去之时,你将看到充满爱与怜悯之心的耶稣’,那么当然,孩子苏醒后就会告诉他的父亲,‘没错,我的确看到耶稣了’。事实上,真有人能认出耶稣或上帝吗?除了画上那位留着白胡子的男人,你我都不知道上帝是什么样子。”

“所有这些体验和感受——灵魂、天堂和地狱——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也毫无头绪。但极有可能的一点是,那些重复千遍的描述正是基于出生地和成长背景的影响。将这种现象从宗教训导的领域中解放出来,归因到客观环境中,这一点相当重要。”

到底谁更有可能从死亡中记住一些事,对此该团队目前仍未找到任何可预测因子。同时,为何有人会看到可怕的场景,而另一些人则会看到令人愉悦的场景,研究人员对此也无法解释。帕西亚还指出,很有可能在研究记录的案例之外,还有更多人曾有濒死体验。

只不过,对多数人而言,经历了心跳骤停之后,大脑剧烈震荡或使用了大剂量的医用镇定剂,使得记忆几乎全被抹去。即使人们无法清晰回忆起自己的死亡体验,但在潜意识层面,仍会受其影响。

帕尼亚假设称,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何心跳骤停病人在愈后反差会如此之大:有人变得对死亡无畏,有人抱着更坦然无私的态度面对生活,也有人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帕尼亚和他的同事已经在计划后续研究,尝试解决上述部分问题。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工作有助于拓展关于死亡传统的径向对话,将其从宗教或怀疑立场的禁锢中解放出来。

同时,他们认为,死亡应像其他现象一样被视为科学议题。帕尼亚说:“任何相对客观的人,都会认可应该对死亡这一现象进行深入调查。我们现在掌握了方法和技术,是时候开始着手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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