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促使我们渴望被理解,谨防“理解”的坑洞。

在深刻感到孤独时,我们尤为渴望被理解。而理解的前提,便是“连接”。当我们试图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又往往必须得与自己的孤独感来个贴身互动。过度理解意味着,我用我的理解在对你的世界进行标记、揣测、界定。

 在深刻感到孤独时,我们尤为渴望被理解。而理解的前提,便是“连接”。连接的前提,是如实看到。理解自己,涉及到“将无意识意识化”的过程,也就是:我知道自己为了自己在做什么,是什么情感推动着我在做和选择、我为了达成自己的某些目的。当我们试图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又往往必须得与自己的孤独感来个贴身互动。

    关系间的理解,过度了就变成占据,过少了就形成缺失。过度理解意味着,我用我的理解在对你的世界进行标记、揣测、界定。过少理解意味着,主体内部总隐隐觉得“还不够”,总想再来一点。 过度和过少,往往在关系中更容易出现,适度才是最难达到的,这首先考验的是:“我们对自己的理解是怎样的”,理解是基于看见后的结果。 (注:文中的名词界定借以描述内容,并非诊断型界定)

1. 过度理解

    我不喜欢去界定动物间的连接是怎样的,它们是否具有思维能力,它们之间如何形成理解...毕竟子非鱼。人群中彼此理解的形成,非常微妙且难以捉摸及稀少。我们都身处在世界之中,但是我们对同一事物的想象都是不同的。比如“苹果”被提出来时,我们脑海中自由闪现出来的对苹果的感觉知觉各异。有的人会想到“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有的人会想到“奶奶给的苹果”;有的人会想起自己的初恋;有的人会想起曾经被欺负。  所以,当我们在面对同一个词汇时,我们的想象已然各异,那么我们之间的理解为什么那么稀少便非常容易理解了。这个现象提醒我们的是,我们并不能用同一个词汇对彼此进行理解,我们能够借以达成彼此之间理解的,词汇为其一,感受的流动更为关键。

    当我们都在说“苹果”时,同一类感觉的人,更容易连接在一起。再比如,当两个都认为“谈恋爱很难”时,他们对这个难的感受都是悲伤,那么显然他们俩更容易借着这个“悲伤”进行互动。理解本身,便是通过“我”的想象去跟对方进行互动的过程,而过度理解意味着过度的用自己的想象去标记他人。在关系中若是长期以单方强势标记的方向演变,就容易形成“覆盖”和“占据”的局面。

    神经症性的过度“理解”,在当代以比较特殊的现象呈现出来,借用“妈宝男”的现象来进行说明:

 所谓“妈宝男”,大概是什么都听妈妈的,什么都以妈妈是对的,什么都以妈妈为中心的“男孩”。生理成年了,心理未成年。在此,当男孩认为妈妈什么都是对的同时,这意味着说,他认为妈妈的理解是对的,他把妈妈的理解信奉为自己的理解。他用妈妈的眼光、感官去看世界,而非经由自己的体验、感受、观察形成的自己的理解。类似现象,我们可以推测妈妈跟男孩之间的早年互动大概为:妈妈很是理解男孩的脾气、性格、喜好。妈妈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塑造”男孩。教育时往往掺杂着一些“只有妈妈才是对你好、只有妈妈最爱你、其他人不可信”之类的“洗脑”。男孩认同,并很喜欢妈妈,故而将妈妈说的话信奉为正确。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妈妈说的话并不正确,在此需要说明的是,当妈妈的话明显从旁人的角度看起来存在不合理之处,男孩还依旧遵守,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这意味着,妈妈和男孩非常融合,男孩没有自己,哪里来的自己的思考能力。 在这类关系中存在的,便是“过度理解”,用我的理解占据你的脑子,覆盖你对世界的感知。

  精神病性的过度理解在神经症性过度理解的层次上进行叠加。前者是以某个重要他人的理解为自己的理解,具有一定语言层面的互动。而精神病性的过度理解不单单只是在脑子层面的覆盖占据,还包含了对“身体”的剥夺。这两年被我们奉之为段子的:“妈妈觉得我冷”。精神病性的过度理解,大概就是“妈妈觉得我冷”的豪华版。从出生开始,渗透在各个细节之中。冷暖、吃喝拉撒、情绪体会、言行举止...  概括的说,也就是:一切。“妈妈觉得我冷”,便会要求我们添衣,她用她的感知在体会我们的冷暖,这是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而一切都经由妈妈的感知来对孩子进行要求,无异于是“玩偶”般的惊悚体验。分不清真实、身心被限制、不能有思想...   可能此次略显惊悚,多数情况下,这妈妈自己是不知道的,往往她也倾向于精神病性。所以,精神病性的发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个人生病的问题。

2. 过少理解

    过少理解与过度理解比较起来,相对还是比较宽松了,这给主体制造了一定的空间去发展自己。过度理解的程度越高,那么相应的愈是趋于“被塞满” 。“被塞满”就像一个房间只有那么多空间,空了很容易搬东西进去储存,而东西太多,就得先选择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不要的,进行整理和归纳后,再把不要的东西一一清理出去。

    过少理解的人儿,分两种,一种是当遭遇“理解”时,往往是非常欣喜的,且由于经验稀少便很容易捕捉到理解。与此同时,由于太少得到便过于珍视,这些“理解”便很容易被放大。极为缺乏的,也容易表现出极为的夸大“没有得到过”的感觉,以至于呈现出对方在这里理解我了,那他就是我的全部——从单一的事件上泛化到对整个人的印象。而后在此关系中,他极力追求那种被理解(被看到)的感觉,甚至表现出相应程度的讨好、牺牲、以及将自己对象化(对方需要我成为什么,那我就是什么)。

    

    另一种是由于曾经没有被理解被看见,那些乞求的创痛惨烈得印象极为深刻。从此之后切断了人际交往的过程,以避免建立关系,因为在那之后,他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理解、看见。这也意味着,他把自己作为人的天然连接感一并舍弃,他的世界只有物,那些“死的”、无连接、无情绪、无生命涌动、无变化的世界。他通过对自己的控制来平衡外界变化带来的影响,他只相信自己,他认为情感是不靠谱的,他摒弃情感保持纯粹理性。

    避免过度“理解”,得试着放弃过度的照料。这对于非常焦虑的养育者来说是比较困难的,他们将自己的焦虑投注在“照顾孩子”的行为上。避免过少的理解,得试着面对自身情感的创痛,这对情感贫乏的养育者也是非常困难的。过度或是过少,其实都是出自自身的考虑进行的行动来补偿自身。这里的过度和过少,只是一种普遍衡量界定,我们清楚的是,生而为人各自都有各自的难处。为了让我们在现有的基础上提升自身的存在感、幸福感、价值感。可能我们需要去细致的观察这些现象,进而来对自身进行探索,达成自在。

    当我们“过度被理解时”,也许在生活中处处都想要找到那些熟悉。当我们的内心现实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被理解”过时,我们很自然便会不相信“理解”二字。“我”为什么是“我”,这个议题大概需要慢慢进行探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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